虞永平：遵规律循标准 全面推进学前教育扩优提质

实施教育事业“十二五”规划以来，特别是实施学前教育行动计划以来，我国学前教育得到了很大的发展，教育资源逐步扩大，保教质量不断提升。截至2022年，全国共有幼儿园28.92万所。其中，普惠性幼儿园24.57万所，普惠性幼儿园占全国幼儿园的比例为84.96%。全国共有在园幼儿4627.55万人。学前教育毛入园率89.7%，其中，普惠性幼儿园在园幼儿占全国的比例为89.55%。全国共有学前教育专任教师324.42万人，专任教师学历合格率99.39%。专任教师中专科及以上学历比例为90.3%。学前教育的突破性进展是党和政府高度重视、全力推动的结果，是以人民为中心的理念深入落实的结果，是学前教育的战略地位不断得到强化的结果。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五次集体学习时强调：“要坚持把高质量发展作为各级各类教育的生命线，加快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建设教育强国，基点在基础教育。基础教育搞得越扎实，教育强国步伐就越稳、后劲就越足。要推进学前教育普及普惠安全优质发展，推动义务教育优质均衡发展和城乡一体化。”这是教育强国建设也是学前教育更好满足广大人民群众需要的必由之路。扩优提质是学前教育进一步发展的重要举措，也是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学前教育发展的重大任务。

一、当前学前教育面临的主要问题

1.学前教育优质资源配置还不均衡，人民群众上“好园”的愿望还难以充分实现。我国普惠性幼儿园占比超过80%，普惠水平得到了空前提高，大大缓解了“入园贵”的问题。但是，在不少地方，上优质幼儿园难的问题依然存在。虽然近年来已经难得见到半夜排队报名入园的场景，但城镇人口集中地区普惠性资源，特别是公办资源不足，一些公办园尤其是名园的招生压力依然存在。优质学前教育资源的配置仍然是学前教育事业发展的一个重大难题。要真正解决优质资源不足的问题，还需要长期的努力，需要扩大优质资源覆盖面，尤其是加强规划和投入，加强幼儿园的质量建设。

2.学前教育投入不足，部分幼儿园还不同程度存在着运行困难。学前教育是非义务教育，《“十四

五”学前教育发展提升行动计划》的重点任务之一就是落实政府投入为主、家庭合理分担、其他多渠道筹措经费的机制，为了保障家长的利益，公办幼儿园和普惠性民办幼儿园都实行了限价收费。要让幼儿园正常运行，政府必须根据收费状况给幼儿园提供能保障质量的投入，以保证学前教育有质量和高质量运行。对幼儿园运行来说，关键是科学核定成本，其中教师的薪酬是重点，基本设施设备是基础，设定怎样的成本水准，直接决定了幼儿园教育的质量和水平。如果成本核算时就确定了低标准，确定了幼儿园教师的低收入水平，那么运行过程就难以产生高质量。

3.教师待遇偏低，影响教育质量。在公办幼儿园，在编和非在编教师实行同工同酬，这是确保公平的基本要求，也是国家学前教育行动计划的基本要求。但是长期以来，不少地方都没有落实这个要求，两类教师之间收入差距较大。普惠性民办幼儿园和部分非普惠性民办幼儿园教师收入过低，只有在编教师收入的一半甚至一半以下。还有部分教师没有完全落实“五险一金”问题。这严重影响了幼儿园教师的职业吸引力，降低了幼儿园教师的职业幸福感，也势必将影响未来幼儿园教师队伍的质量和稳定性。

4.推进科学保教不够深入，保教质量有待提高。幼儿园保育教育不同于中小学教育，幼儿的学习主要不是书面文字符号的学习，而是在与现实环境相互作用的过程中获得直接的经验。因此，环境和材料对儿童具有重要的作用，多样化、适宜的活动对儿童的发展具有重要作用。深化幼儿园教育改革就是要坚持根据儿童的身心发展规律，引导儿童投入适宜的和有利于他们成长的活动。在现实的教育实践中，还不同程度存在着无视儿童主体性的现象，存在着“小学化”的现象，存在着低质量的现象。

二、扩大优质资源的关键举措

优质学前教育资源的建设是一个系统工程，需要政府各方面提高认识，精心协作，齐抓共管。

1.把握群众需求，结合区域发展方向，科学做好学前教育规划并切实加以落实。科学规划的前提是把握现状和需求。因此，要进行人口发展趋势、城镇发展趋势、行业集中趋势等基本要素的调查和分析，切实了解公众的教育需求。通过规划，真正落实就近方便的原则，同时确保基本的教育质量，逐步推进所有幼儿园质量的提升。在老城区补足学前教育资源是具有挑战和需要充分协调的工作，更需要全力以赴和精心筹划。要确保规划的科学性和现实性，确保落实政府对广大群众的承诺。

2.加强投入，坚持标准，推动幼儿园高质量运行。在建设优质学前教育资源的过程中，投入是关键。基本设施设备的配备是基本的投入，教师待遇的保障是投入的重点，确保幼儿园优质有效运行是投入的基本职能。幼儿园与中小学不同，幼儿园儿童的学习是依靠直接经验实现的，因此学习过程需要丰富的环境和设施，需要大量的材料和工具，因此基本的设备设施和环境材料对儿童的发展至关重要。教师是质量的根本保证，教师的专业性和责任性及基本待遇对教育质量具有决定性影响。幼儿园运行经费的供给主要是满足以上两个方面的需要，坚持优质教育成本核算和落实的原则，要坚持质量标准，根据国家的基本要求，避免幼儿园运行的先天不足和后继乏力。

3.不断改善办园条件，优化幼儿园育人环境。学前教育需要一个良好的育人生态。首先是幼儿园本身环境的改进和优化。要从儿童的需要出发，从提高教育质量的要求出发，不断完善室内外环境，优化班级规模，控制班额，确保儿童有符合标准的空间环境和足够的资源供给。要提升每一所幼儿园的品质，确保幼儿园教育目标的落实。同时要优化幼儿园周边的社区环境，真正建设儿童友好型社区环境，提供安全的儿童食品和玩具，为儿童的健康成长创造良好的条件。还要优化大众传播途径，确保儿童接触健康的信息、健康的读物，为儿童的成长创造良好的舆论氛围。

4.坚持改革创新，遵循教育规律。要扩大优质教育资源，就必须群策群力、改革创新，探索符合学前教育发展规律的新举措。一些地方采取紧扣国家标准，紧扣群众需求，以投入求质量的策略，确保建一个，成一个，优一个，取得了良好的成效。也有一些地方采取帮带办园、合作办园、集团办园等方式，扩大优质资源。这些改革举措奏效的基本前提是投入到位，就是加强对幼儿园的基本投入，确保设备实施和幼儿园的运行；标准到位，就是各项要求符合国家的基本标准，尤其是教师配备的数量和质量以及基本的待遇保障要符合国家要求。缺少了这两个基本要求，就很难实现学前教育的可持续发展，很难维持学前教育的优质发展。

三、提高教育质量的主要途径

1.落实《指南》精神，坚持尊重规律，切实落实发展目标。《3—6岁儿童学习与发展指南》（简称《指南》）包含了儿童发展的蓝图和支持儿童学习的策略，是促进儿童健康学习和发展的重要指引。《指南》描述了儿童发展的主要目标和基本顺序，揭示了儿童发展的基本规律。科学的、高质量的学前教育的本质就是尊重规律，一切从儿童的需要和兴趣出发，注重儿童的生活和基本的社会文化背景，实施适宜、有效的教育。因此，教育者要有清晰的目标意识和发展意识，无论创设环境、提供资源还是组织活动，都应关注儿童的现实可能和需要，最大限度地促进儿童的学习和发展。

2.加强教师培养和培训，不断提升幼儿园教师队伍素质。建立一支专业、进取、稳定的幼儿园教师队伍是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要求。除了要加强幼儿园教师的地位和待遇，增强幼儿园教师的职业吸引力和专业幸福感外，还应注重教师队伍的培养和培训，切实建设一支与高质量发展相适应的教师队伍。要通过办学评估和专业认证等手段优化培养过程，切实优化培养目标和毕业要求，培养基础扎实、有潜力、可持续的未来教师。要从教师成长的规律和现实问题出发，从高质量教育体系建设和学前教育优质发展的要求出发，开展有针对性、注重专业素养的教师培训，注重教师的专业意识和专业能力，尤其是应注重教师的观察、分析和支持能力，活动组织实施能力，资源挖掘和利用能力，环境规律把握和设计能力，教育过程的评价、反思和改进能力，为高质量教育的实施创造基本条件。

3.聚焦现实问题，深化幼儿园教育改革，不断提升教育质量。幼儿园教育具有生活化和游戏化特点，幼儿园保育教育充分反映儿童的生活、学习与现实生活是紧密相连的，生活中的现象、事物、事件、节庆等都将融入保育教育。儿童的生活是整体的，幼儿园教育也是整体的、综合的，在现实生活中儿童会获得多方面的经验，实现多方面的发展。幼儿园课程也充满自由、自主、愉悦和创造的游戏精神，游戏是儿童重要的生活内容和生活方式，儿童的成长离不开游戏，游戏就是儿童的生命。幼儿的很多活动都与游戏相交融，游戏是促进儿童成长的重要手段。幼儿园教育的核心就是让幼儿园更具有生活化和游戏化的特质，从而让儿童的学习过程变得更加生动、有趣和有效。

4.加强对儿童活动过程的观察和评价，不断改进教育过程。教育是一种智慧的实践，是一种需要反思和改进的行动。观察活动过程，关注儿童的行为，分析儿童的学习过程，从而发现问题、改进活动过程，这是教师的职业行为和责任。要深入到儿童的生活里，参与到儿童生活的现实情境里，通过多样化的观察，记录和分析儿童的行为表现，发现儿童所面临的困难和问题，观察和感受儿童与环境相互作用的过程，发现儿童行动的习惯、态度和能力，思考如何有效为儿童提供适宜的环境和材料，如何给儿童提供适宜有效的支持，真正让儿童在活动过程中拥有有效互动和解决问题的机会。因此，评价需要我们高度投入、深入分析、积极反思和认真总结，不断改进对儿童的引导和支持策略。

学前教育是关系到儿童终身发展、关系到国家和民族未来、关系到千家万户切身利益的大事，发展学前教育是各国都在积极推动的教育战略。我们要从战略的高度，遵守儿童发展的规律和学前教育的规律，深化改革，积极探索，切实采取有效举措全力推动学前教育的扩优提升，更好地推动学前教育普及普惠和安全优质发展，更好地促进学前教育儿童的健康成长。

（虞永平 作者单位系南京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

《人民教育》2023年第1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