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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畅

“小蚂蚁,真调皮,爬上我的地球仪;逛纽约,游巴黎,又去古巴、土耳其……”这首《小蚂蚁》是儿歌作家刘畅流传最广的作品,创作于1995年,它后来被中央电视台选中,在《大风车》节目中由主持人鞠萍带着孩子一起歌唱。

3月21日是世界儿歌日。刘畅说,儿歌几乎是每个牙牙学语的孩子最初接触的语言和音乐,它寓教于乐,在促进孩子最初的智力发育和语言能力的提升上起到极大的作用,更是民族文化的重要传承纽带。目前,我国很多城市都在组织儿歌大赛,儿歌作为一种文学体裁正越来越受到重视,但我国儿歌数量虽多却精品缺乏的现状仍然长期存在。

刘畅从1984年就开始进行儿歌创作,现为中国音乐家协会河北分会会员、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从1984年开始创作儿歌至今,已经写了上万首儿歌,他也从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小伙,变成了一位两鬓花白的老人。

没想到一写便不可收拾

刘畅初习音乐,擅长为儿歌作曲、撰写小剧本,后来曲谱得多了,偏偏当时的儿歌太少,便“赶鸭子上架”,自己为曲子填词,“没想到一写便一发不可收拾”,笔耕不辍35年,在儿歌创作的“坑”里越陷越深。

“很多没有儿歌创作经验的人以为它很好写,但越是篇幅短、语言浅的东西,往往越难写好。”刘畅说,儿歌虽是哄孩子的,但要写好却并非易事,“儿童作家必须有孩子的同理心。一首好的儿歌,关键在于‘奇’‘趣’交融,朗朗上口”。

“例如,我看到过一篇《斑马和奶牛》的儿歌,就构思精巧、想象离奇:‘奶牛看着斑马笑,他说斑马是伤号,身上一道又一道,缠的都是纱布条。斑马看着奶牛笑,他说奶牛是病号,身上一贴又一贴,贴的都是大膏药。旁边骆驼听了说:你俩真会开玩笑。’正是这种‘荒唐’,才使得儿歌构思别出心裁、独树一帜,有一种和谐的别趣之美。”刘畅说,创作儿歌的作家必须想象力丰富,如果用成年人的思维构思儿歌,就很可能让孩子听得索然无味。

而除了奇与趣,儿歌的教育作用更是刘畅看重的,“对于几岁的孩子来讲,我们认为一首有针对性的儿歌比简单的说教更有效果。比如儿歌《花生米》:‘花生米,味道好,小猴边吃边打闹。不巧卡在喉咙里,吓得小猴哭又闹……吃饭喝水要安静,不好的习惯要改掉’。”此外,他还创作过一首《电源插座别去动》:“墙壁上,有个洞,洞里有电别去动……小孩子,不懂电,千万别去随便碰。电像一只小老虎,小心把你手咬疼。”

“很多家长和老师都会忧心怎么给小孩子做安全教育,而这其实是我们儿歌作家义不容辞的责任。”刘畅说。

从事儿歌创作者寥寥

儿歌启发童智,寓教于乐,但儿歌创作,很长时间内并未受到人们重视。刘畅告诉记者,目前国内专门从事儿歌创作的作家只有寥寥几人。

“你想,短短几句的儿歌,谁还把它当回事啊?我在一些大学讲课的时候就说过,中国的作家里头,能写小说的,必然不屑写童话,能写童话的必然不屑写诗,能写诗歌的必然不屑写儿歌。写小说的是小说家,写诗的是诗人,写儿歌的,我们该称呼他为什么?诗人?作家?都不太合适,不过就是一个哄小孩的玩意儿,一直没有人在乎他。”刘畅说。

刘畅目前在上海大学以及河北省的一所幼儿师范学校教授儿歌创作。刘畅说,这所幼儿师范院校是河北省的儿歌创作基地,“但我觉得幼师学校的教学方式有一些问题,比如我一去讲课,学校就把我U盘里的东西都拷贝走了,这让我觉得有些不大体面”。

“上海大学在儿歌童谣创作教学的时候,也遇到了很多问题。”刘畅说,“关键是儿歌理论太缺乏了,没有专业书籍,我也写了《儿歌概论》《儿歌创作与欣赏》等书籍,但还没有发表。国内关于儿歌创作的论文少之又少,学校在教学的时候,也就很难找到门路。”

“世界儿歌日”是在1976年比利时国际诗歌会上创立的。每年春天到来之际,13岁以下的儿童都要举行主题庆祝活动。这项活动得到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认可和支持,1999年,3月21日也被确立为“世界儿歌日”。

今年,国内很多省市的幼儿园和小学都组织了相关活动,孩子们吟唱儿歌,以欢迎“世界儿歌日”的到来。但刘畅坦言,虽然是世界儿歌日,但作为中国的儿歌作家,他们几乎没有与国际儿歌作家交流的机会,“从来没人组织,也确实很难受到重视吧”。

市场有需求水平却参差

然而,优秀的儿歌却是很多孩子的“刚需”。刘畅说,随着时代的进步,儿歌已经分化出不少主题:数学、成语、传统文化、安全教育……凡是婴幼儿需要了解的知识,都必须有儿歌。

刘畅是业内知名的儿歌作家,出版过《快乐诵儿歌》《巧学汉字》《巧学成语》《汉字历险记》等多部儿歌集,还主编过大型儿歌集《中国儿歌名家名篇》,“从市场上看,大家对于优秀的儿歌作品还是孜孜以求的,出版社出儿歌集,也要求我们出一套囊括各种内容的集子,所以儿歌作家如今必须什么题材都涉及,这就给作家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刘畅说:“儿歌属于幼儿文学。虽说它篇幅短、语言浅,但短浅并不代表它不讲究文学性。但现在的一些儿歌作品,作者往往连押韵都不懂,就是随便糊弄两句,市场对儿歌有需求,但儿歌作家的水平却参差不齐。”

“我自己收了十几个徒弟,很多人写儿歌就是为了拿证书的。”刘畅直言不讳地说,原先儿歌很受冷落,但现在国内设立了很多儿歌评选奖项,很多人为了拿获奖证书,在地方文联上能有所晋升,才开始写儿歌,可作品很多既没有童趣又没有教育意义,“有些徒弟就是抱着这个目的来学的,写儿歌怎么也比写小说简单多了,但这也造成了我们国家目前儿歌虽多,但精品不多的现实。”

孩子真的受用吗?

目前,困扰儿歌作家的另一个现实问题是,他们创作的作品,是否真的能像他们想象的那样,拥有教育意义。

刘畅说,他写了35年儿歌,却很少有机会和他的读者互动。更多时候是和自己的孙辈进行儿歌交流,但很多时候,这种交流是充满挫败感的。

“去年,我的外孙晚上睡觉不太好睡,我闺女就让我写一个哄孩子睡觉的儿歌,我写了4句,‘洗完澡、快上床、小花被、盖身上,关上灯、闭上眼,呼噜呼噜睡得香’,没想到‘呼噜呼噜睡得香’给孩子一讲,那孩子反倒兴奋了,站起来,不睡觉了。给孩子们写东西,象声词太重要了。”刘畅有些无奈地说。

家长:

儿歌与早教密切不可分

赵先生的儿子年方3岁,正是牙牙学语的关键期。他说,通常每晚只有奶奶讲了儿歌或故事之后,儿子才会安然入睡。作为家长,他们很缺乏新鲜有趣的儿歌来讲给儿子听,“我们挺苦恼没有好的儿童作品,我妈妈经常会讲一些不是很恐怖的鬼故事给孩子听,但我觉得其中有很多迷信的东西,不该讲,但她又不知道该讲什么。儿歌对于培养孩子的语言能力太重要了,所以后来我们还是决定买一些儿歌集,讲给孩子听。”

赵先生告诉记者,他认为现在的儿歌作品确实精品不多,“很多作品写得很牵强,孩子听着也不笑”,赵先生表示,儿歌其实和早教是密不可分的,一定要新奇才能让孩子记得住,有些儿歌写得让孩子都觉得没意思,教育的作用就很难体现了,“比如说,有首儿歌里面写‘爸爸的爸爸叫爷爷,妈妈的妈妈叫外婆’,原本是要让孩子记住一些辈分称呼的,但孩子却听不进去,我就觉得关键是趣味性不够,没有掌握孩子的心理,也不押韵。”(武威)

(责编:闻佳琪(实习生)、熊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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