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OC( 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中文名:慕客), 是一种大规模开放在线课程教育平台,包含了传统高校教育随堂模式中教、学、练、测、认证等多个环节。作者介绍了MOOC平台上与传媒教育相关课程的现状,分析了MOOC平台对现有传媒教育的影响,为新闻传播教育的改革提供了参考和借鉴。

  当前,内外的双重压力使传媒类高等教育面临危机,通过变革和转型重新建构新闻传播学教育的呼声也越来越高。

  在这一背景下,2014年5月,央视《新闻调查》播出节目《慕课来了》,介绍了在学习领域发生一场革命。在不少人看来,“MOOC是大家学习专业领域最好的途径” ,“填补了在线教育中长期缺失的高等教育一环”。

  与此前的OCW、OER不同,MOOC(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是一种大规模开放在线课程教育平台。目前,国内有中国大学MOOC、MOOC中国、华文慕课、果壳MOOC学院四大平台。相比OCW、OER仅是把授课录像放到网上,比如网易公开课中的《深度报道》(中山大学/5课时)、《微博“微写”与“博识”》(暨南大学/5课时)、《新媒体时代的保密与新闻业》(哈佛大学/4课时)、《媒体》(麻省理工/9课时)等等,这些视频短小精悍,更像讲座或演讲,而MOOC平台则包含了传统高校教育随堂模式中教、学、练、测、认证等多个环节。

  笔者曾以自己所在学院的“广播电视学”和“网络与新媒体”两个专业培养计划为参照(除去了通识类课程),在中国大学MOOC、MOOC中国、华文慕课、果壳MOOC学院四大平台一一去找相匹配的对应课程。结果搜索到专业平台课2门(《传播学概论》《新闻学概论》),专业必修课9门(《新闻摄影》《数字图像和视频处理基础》《社会调查与研究方法》等),专业选修课20门(《理解新闻》《媒介批评:理论与方法》《社区新闻业:数字和社交媒体》《数据可视化》等)。与“广播电视学”专业培养计划的课程重合度约有40%,而“网络与新媒体”专业更高达85%左右。

  那么,对于传媒类高等教育来说,MOOC平台带来了什么?

  一、前沿技术的课程设置

  2010年英国卫报率先推出大数据新闻,腹背受敌的新闻传播业为之一振。在网络社会“信息不对称”不再是缺乏信息,而是赶不上信息出现的速度和数量,因而无法吸收和处理这些信息。汇集、清洗、过滤并呈现那些表象背后的原因与真相有着越来越高的价值。

  MOOC平台上开设了《信息检索》《大数据与信息传播》《获取和整理数据》《窃听大数据》《数据管理与可视化》《数字故事讲述》等数门课程,这些课程阶梯度明显,学习过程结束后,个人把信息存量盘活成为独家新闻就有了可能。如斯克里普斯·霍华德新闻服务研究机构所负责的“谋杀秘闻”:汤姆·哈格罗夫一个人建立了一个数据库,数据是向政府数据和公共记录申请到的超过18.5万件未破谋杀案件的详细人口统计记录,然后他设计了一个算法,试图从中找到作案模式,推测可能存在的连环杀手。

  从传统网络到移动网络,新媒体经历了“打破垄断”“泛媒体化”以至“脱媒化”的过程,现在其发展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用户而生存,UGC(用户生产内容)大行其道。MOOC平台上的这些新鲜课程一方面为传媒工作者提供了提升专业素质的机会;另一方面也教会了普通大众如何在网络上索取资料信息,如何制作大数据新闻,尤其对于公民新闻、众筹新闻的生产者来说,其价值不言而喻。

  二、文理交融的课程布局

  在传媒业“内容驱动”的时代,新闻传播类专业一直归属文科领域,但随着“技术驱动”变得日益明显后,一些世界顶尖的新闻学院开始做出新尝试,如哥伦比亚大学新闻学院的新闻学&计算机科学(Dual Degree of Journalism & Computer Scinece)的双学位硕士项目。植物学中有“单一生态特别容易受到疾病侵害”的理论,学科之间的渗透其实遵循的也是这个理儿。

  MOOC平台上所开设的《互联网思维》《人群与网络》《社会调查的问卷设计》《社区新闻业:数字和社交媒体》《游戏、传感器与媒体》《理解谷歌,理解媒体》《网络:朋友、金钱和比特》等课程都带有文理交融的性质。拿普林斯顿大学的《网络:朋友、金钱、字节》(Networks: Friends, Money and Bytes)来说,这门课要求选修者具备线性代数和多变量微积分的基本知识,然而它还写着“如果你没有达到这些要求,也可以注册这门课。到开课的时候,教师会修改一部分课程,让没有相关数学背景的同学也能看懂”。如果上了一段时间的课后,学生的节奏跟进度不吻合,它会给学生发来一个相类相近的匹配课程群,让学生再度选择。

  对于提交的作业,如果不是客观题,计算机似乎难以理解学生的所有提问。但这一壁垒可以通过群体智慧来打破:当学生的提问和回答积累到一定程度后,计算机可以帮助匹配和删选回答,从而提供有效答案。也就是说MOOC课程本身已经可以依靠用户产生内容,并吸引其他用户学习。

  谷歌高级副总裁罗森堡说:“当下科技的脚步变化太快,专才会无所适从。”“学生在大学里接受的专业化训练程度越高,毕业之后适应、调整、转化的余地可能就越小”MOOC平台使得好学的人,比原来有更多渠道来完善自己的知识谱系,让自己的知识结构更为均衡。

  三、娱乐有趣的课程传授

  传媒类教育的实践课程普遍受学生欢迎,但理论课程往往乏善可陈,许多时候学生评价枯燥、无味。所以二维码签到、电子照登记、指纹点名等各种神考勤方式出没在课堂上。学生固然要反思自己的学习态度,但僵化、呆板的教学方式也脱不了干系。

  MOOC 视频长度多限定在8到12分钟之间,可能会中途暂停数次,以测试学生对知识的掌握(比如弹出一个小测试),然后系统自动给出反馈,枯燥的体验可能由此降低。

  打败哈佛大学夺得世界教学创新大奖的MOOC 平台的“几率课”由台湾大学叶丙成老师执教,接受专访时他表示:“目前在线参与台大MOOC的学生,有将近7成陆生,台湾学生反而只有1成多。”叶教授用“有柯南在会有人死的几率”诠释条件几率,用“万佛朝宗”来形容中央极限定理。 除此之外,还带领学生为该课开发了一款在线游戏——PAGAMO。上课的同学可以在游戏中分组对抗,边玩变学。在这个游戏中,学生化身出题人为其他同学设置障碍,然后再去攻破其他同学的题目,攻破的题目越多分数就越高。娱乐化教学成功地调动起了学生学习的积极性,唤醒了他们的学习动机和热情。

  网络社会导致了信息和知识的下移,就是说获取知识的途径和方式非常年轻化了。为适应“知识权力”的变迁,吸收知识的过程中的乐趣和快感也是要考量的因素。对于活泼的传媒类教育,机械的教案与无趣的方法是无法一劳永逸的。 四、“人的连接”的教学过程

  一个学生应得到的教育份额包括家庭教育、学校教育、社会教育三个部分。社会不仅仅指物理空间,在人人都是“屏幕人”的当下,志同道合的人聚集起来形成的网络社会或许能共同推动教育的一些改变。

  马克·扎克伯格曾阐述他创立Facebook的初衷是觉得“在网上和人连接是非常重要的。”MOOC中的作业成绩多是由学生互评产生的:注册同一课程的学生可以通过加入当地的学习小组或者在在线论坛上讨论等方式,来互相促进、学习,这种评定的价值在于信息通过共享和公开发表,改变了作业酝酿、修改、创新的进程。一项研究表明:“在MOOC讨论区中设置勋章系统,在讨论区表现活跃的学生能够得到虚拟的勋章,学生们被随机分组,在勋章设置不同的论坛学习,其中一些论坛激发了更多的论坛活动。”传媒类专业本身就是以追求信息与人之间的有效传播、人与人之间的有效交流为目标的,而用社区及群来形成教学过程无疑让学生对“社会共享和信息循环动态”“怎么成为一个活跃的信息源”“应用批判性思维技巧检验信息的有效性”“如何区分传者偏见和受众偏见”等未来传媒职业生涯中要面临的问题有更好的理解,并且用自己所学快速响应它。五、优质免费的教育资源

  顶尖高校在大多数人眼中非常神秘,而MOOC的出现,给了很多人接触哈佛、普林斯顿、港大、清华、北大、浙大等名校名师课堂的机会,况且学习免费(高校收费从90年代初就开始了,现在修个第二专业也是按1学分100元左右收费),只有在通过考试要求证书时会缴纳很少的费用。

  工业社会,由于硬件原因(摄影、摄像、编辑、出版、播出)传媒类教育在很大程度上被垄断;信息社会,因为数字技术的普及,传媒类教育并不一定期需要大型实验室来支撑,网络分享与共享比其它专业更易实现。清华大学梁君健博士的《新闻摄影》有一万七千人在线报名学习,学生就知识量、教师参与、趣味性、课程设计等教学效果参数分别给出了9.1、9.7、9.6、9.6的高分,那些“老师和助教都很负责!”“收获特别大!”“很棒,太有意思了!”“超出预期!”的诸多评论意味着千千万万有潜力有想法的学子享受着MOOC学习的裨益。此外,一些二三线院校也把MOOC课程看成接受优质教育的另类途径:青岛农业大学的动漫与传媒学院2012级广播电视编导的学生尝试了中山大学张志安教授团队开设的《网络素养》,所有选修该课程的24名同学均拿到了MOOC平台签发的证书。

  2015年12月12-13日在广州中山大学召开的“新—新闻传播教育论坛”上,复旦大学尹明华教授提出传媒业曾经的优势已消失,教育资源一定要匹配社会要求;清华大学陈昌凤教授表示网络技术造成更复杂的媒介生态,未来的新闻是可预测的新闻、与界面与环境地自动适配的新闻;华中科技大学张昆教授认为信息消费形态和新闻生产流程的变化带来了专业细分与融合的发展;中山大学张志安教授的看法是当从新闻业——公共新闻业——公共传播业逐渐过度时,就会导致更具开放性的“新闻活动”兴起与繁荣。传媒教育不仅面向专业还要面向社会,不仅传授规范性知识更涉及经验性知识;解放军南京政治学院熊忠辉博导对媒体应用是作品还是产品化、项目化还是商品化进行了阐述,给出了传媒要重视大众化的价值,生活方式的输出和服务意识的观点。

  2015年传媒圈年度汉字是“变”,而上面这些名校传媒教育工作者的发言,如果一字以蔽之,也是“变”。面对网络新媒体时代的新闻传播产业链再造,MOOC的出现可以让传媒类高等教育从以往的窠臼释放中出来,摆脱原来大多提供“结构性知识”的欠缺,转向视野、好奇心、敏感度、洞察力、判断力的培养。这样我们的学生面对瞬间万变的新媒体、新领域危机时,才有能力“独辟蹊径”“无中生有”进行开创性的传播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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