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省委高校工委书记、省教育厅党组书记、厅长周荣表示,云南省坚持把教师作为教育发展的第一资源来对待、作为教育改革的第一动力来依靠、作为教育振兴的第一要务来抓紧,培养造就了一支师德高尚、业务精湛、结构合理、充满活力的高素质、专业化教师队伍。

886519_wuy_1546607172264_bjpg/></p><p ><span style=云南省少数民族教师和孩子们一起上茶艺课。(资料图片)

  火上坐着一壶水,里面翻滚着茶叶。云南省普洱市镇沅县振太镇黄力小学校长张宗富拎着壶,挨个给远道而来的客人倒上一杯。这里很少会有外客来访,大部分时间,这里被孩子的嬉闹和欢笑声填满。张宗富已经和黄力小学相处32年。虽然这里是镇沅县最偏远的乡村小学之一,但随着云南省对乡村教育和乡村教师队伍投入的加大,黄力小学这几年更加红火起来,年轻教师多了,学生多了,张宗富的笑容也多了。

  教师强,则教育强。云南省委高校工委书记、省教育厅党组书记、厅长周荣表示,云南省坚持把教师作为教育发展的第一资源来对待、作为教育改革的第一动力来依靠、作为教育振兴的第一要务来抓紧,培养造就了一支师德高尚、业务精湛、结构合理、充满活力的高素质、专业化教师队伍。

  乡村教师待遇大幅提高

  张宗富不太爱说话。

  前段时间,云南省教育厅表彰在乡村学校从教20年以上优秀教师,他上台领奖,憋得脸通红,只是一个劲地笑。

  有人问张宗富当老师苦不苦,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当老师就是他的生活,从学校抬头往山那头望,就是他的家。他从小在这里长大,周末放了假,他就回家住,就连祖坟也在这里。但他又觉得当老师比过生活这件事要大,大得多。

  工作了一辈子,张宗富也没踏出这个3.7平方公里的小小村子。以前,日子过得清苦,钱掰开花。教室角落里,摆了一排锅灶,一到放学,张宗富和学生就架起锅灶煮饭吃。1991年出生的特岗教师李学才依旧记得,上小学时师生一起起灶时清苦又温暖的画面,这也是他选择回山里当老师的原因。

  慢慢地,萧条的村小殷实而温暖了起来。像李学才这样的年轻面孔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张宗富的身边。

  2015年,振太镇土生土长的师贫从楚雄师范学院毕业,成为黄力小学的一名特岗教师。张宗富对师贫开玩笑说,“以前是‘师贫’,现在老师可是富裕了。”

  “我正科级一个月能拿9000多块,张宗富老师评上了副高职称,一个月比我还多1000多块钱。”镇沅县教育局局长石炳荣说。

  石炳荣没有说谎,乡村教师不再意味着清苦的生活。据统计,2017年普洱市公务员年平均工资收入为123953元,义务教育阶段教师年平均工资收入为120179元。其中,事业单位未开展公车补贴,如若算入公车补贴,教师年平均工资高于公务员年平均工资。

  在普洱有个怪现象,很多县城教师都争着往农村调。

  这背后有两个杠杆,石炳荣说:“一个是差别化生活补助,一个是职称倾斜。在最偏远山村的老师比县城老师最多高1000元,同时,在农村学校评职称没有名额限制。”

  不仅是在普洱,截至目前,云南全省共有110个县的27.55万名乡村教师享受了乡村教师差别化生活补助,其中,85个集中连片特困地区县实现了政策实施县、乡村学校、乡村教师三个“全覆盖”,集中连片特困地区支出资金8.46亿元,月人均补助523.24元。

  “当老师比过生活这件事要大,大得多。”对景谷县教育局副局长谢超来说,虽然乡村教师的待遇提高了,但在农村当教师不只是钱的问题。

  各地职称评聘向乡村教师倾斜

  第一次去小花山完小,楚雄市鹿城小学校长李文伟碰到了一头牛。

  当他跨进这所连围墙都没有的学校时,一位老农牵着一头牛在学校操场上悠闲地散步,“大爷,牛怎么能进学校呢?”“咳,我一直在这里放牛啊!”

  操场上,十几个孩子追着一个球跑了一节课,因为没有专任体育教师,这就成了小花山完小体育课的全部内容。

  这让李文伟心凉了半截。2009年,楚雄市鹿城小学作为集团化办学试点,将这所城乡接合部的村小并入主校区。李文伟一看,果然“名不虚传”,在鹿城镇19所完小中,这所村完小“好的时候排倒数第二,差的时候倒数第一”。

  在家长眼里,小花山完小和楚雄市“三驾马车”之一的鹿城小学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李文伟要把这两所学校变成一所,不仅是家长,就连学校教师当时都觉得是痴人说梦。

  “关键是师资。”2009年,小花山完小新招考教师36人,李文伟却只把一半人留在了小花山,然后又从本部抽调了11名教师,进入小花山,用李文伟的话说,这样一来,老师们就像沙子、石灰、水一样,搅拌成了“水泥”。

  但是一开始,这种“搅拌运动”并不顺利,没有一位教师愿意去小花山。女教师在他办公室里哭诉,“去农村我不怕苦,也不怕累。但是我怕被人戳脊梁骨,说我教不好书,是被‘发配’到农村的。”

  同样的情况,在几年前的普洱也发生着,很多人哪怕转岗到了工勤,也不愿到农村去,“丢不起那人!”

  最终,李文伟用一根高利害的指挥棒,搅动了这一池的“水泥”——职称评定。“所有要评职称的教师,必须得有两年的小花山工作经验。”果然,到了2018年,申请去小花山的教师已经远远超过了需求量,“这些申请者之中还要打分,择优派往小花山任教。”李文伟说。

  而从全省范围,2016年全省中小学高级教师职称评审权均已下放到州市。各地都在推动职称评聘向乡村倾斜,乡镇及以下中小学教师,可不受岗位数额限制申报评审高级教师,在农村学校工作满3年的教师,可优先予以推荐申报。

  原本堵塞的通道畅通了,一路绿灯。“以前小学教师没有高级职称,教师们都被堵在了中级职称的序列里,而且只有50%的教师可以申报中级,现在全部放开,放开评,全员聘。”石炳荣说。

  每年一到放假,石炳荣就会收到一沓调动申请书,大部分农村教师要求调动,调到公路沿线或是县城的学校。现在,不仅要求调到城里的人少了,从城里调来农村的反而多了起来。

  几年过去了,李文伟发现,小花山和本部已经没有了区别,在教师眼中,农村和城市只有地域空间上的差别,不再有质量优劣的差别。

  一切的变化都可以从孩子身上看到,小花山平时测验的成绩比本部还要高,更重要的是,李文伟初次来到小花山时,那些害羞胆怯的孩子消失了。他们变得自信,充满了活力。

  乡村教师成长通道彻底打通

  “老师,您从哪里来?”

  “我从中国来。”

  “来做什么?”

  “我来学习。”

  “为什么大人也要学习?”

  在加拿大渥太华的一所小学,云南来的乡村英语教师张庆一被一群热情孩子围住。

  这个问题,她想了半天,然后认真地告诉孩子:“为了将来我回去更好地教中国的学生。”

  2018年,普洱市景谷县凤山乡中学教师张庆一参加了滇西贫困山区英语骨干教师出国留学项目,到加拿大渥太华大学学习。她是82名中学英语教师中的一名。

  在加拿大的每一天都让她感动,让她感动不光是全新的教学观念、教学理论,而是这所小学里一位满头白发的教师,他每一堂课都充满了激情,她看到,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当了6年的教师,张庆一已经感觉充满了倦怠感。每天按部就班,按照课表和教学计划“爬格子”。张庆一从加拿大回来后,学生们发现,原来严肃刻板的老师突然开始用英语跟大家交流,大家一开始觉得她的口音有些蹩脚,暗地里偷笑她,但逐渐地,学生们也开始在课堂内外说起英语了。

  以前,石炳荣最犯愁的就是教师招聘,每次去高校招聘,愿意来镇沅的都是被城市学校“挑”剩下的,更让他无奈的是,这些农村教师干了一年,有一半就离职了,“连档案都不要了,都要走。”

  “说白了,为啥不愿意当农村教师,就是觉得进了农村没有出路。”石炳荣认为,真正困扰农村教师的,不是待遇问题,而是成长问题。

  要点燃乡村教师胸中的火焰,就要知道这团火是如何熄灭的。

  有的教师毕业的头几年,热情满满,深究教材,探讨教法,课堂水平进步很快。接着就是结婚,热情大减,一个教学点就几个教师,没有办法教研和提高,上升的路受阻,上课还是过去的老底子,不思上进,不参加任何课题研究,不参加任何级别的“优课赛讲”,浑浑噩噩,丧失了自豪感,把自己隐没于农村。

  面对老教师为主力的小花山,李文伟一直在想如何点燃教师心中的那团火,“最好的方法就是集体教研。”在集体教研中,老教师心中尘封的教育激情和陈旧的教育理念被重新“擦拭抛光”。

  在云南,乡村教师的职称评聘问题不仅放开了,成长道路也打通了。乡村教师的成长既是一条不断向上的阶梯,又是一张覆盖全员的网。

  到目前为止,全省共评选110名基础教育领域教学名师;建立两个国家级名校长工作室,带领16名校长共同成长;建立200个省级中小学名师工作室,已培养培训农村骨干教师逾万人;组建192个名师工作坊、30个名校长工作坊,由名师、名校长任坊主,带领以乡村教师、校长为主要成员的团队开展专业研修。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这几年,作为“抱薪者”的云南乡村教师,不仅待遇提高了,进路打通了,更重要的是,幸福感也提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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