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部高等教育司司长吴岩：国际共识 中国创新

　　6月26日，因疫情延迟的“2021高等教育国际论坛年会”在广州中山大学以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方式举行，本届论坛主题为“建设高质量高等教育体系”。

　　教育部高教司司长、直属高校工作办公室主任吴岩出席论坛并做《国际共识 中国创新》主题报告。整场报告层层递进，环环相扣，全面而前瞻及系统的梳理、鞭辟入里的分析与讲述，扣人心弦。

　　报告录音 全文整理

国际共识 中国创新

——2021高等教育国际论坛大会报告

　　尊敬的玉波会长，各位领导、各位专家：

　　大家上午好! 由于疫情原因，几经周折的“2021高等教育国际论坛年会”今天终于在这里举行了。因为这是中国高等教育学会举办的国际高等教育论坛，我认为中国和国际是两个非常重要的词，今天就“未来10年高等教育发展的国际共识是什么?”“中国高等教育创新的着力点在哪里?”这两个问题，我与大家交流一下。

　　一、国际共识

　　大家在发言中多次提到，5月18-20日在西班牙举办的第三次世界高等教育大会。在跨世纪的24年里，共举办了三次世界高等教育大会。

　　第一次是1998年在巴黎举办的第一届世界高等教育大会。第一届高等教育大会发表了一个大会宣言，21世纪将是更加注重质量的世纪，由数量向质量的转移，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结束和另一个时代的开始，关键主题词是：质量(Quality)。谁重视质量，谁将胜出，谁轻视质量，谁将被淘汰出局，重视质量将是世界高等教育一个时代的命题。

　　第二次世界高等教育大会是时隔11年以后，在2009年仍然是在法国巴黎举办，这次世界大会发表了大会公报，在公报里说，当代高等教育中，质量保障至关重要，而且必须包括所有利益相关者，要形成多种的评价模式，形成一种质量文化。这次的关键主题词是：质量保障(Quality Assurance)。质量保障要求我们要建立质量保障体系，要在高等教育机构内部，也就是在大学形成一种质量文化。

　　第三次世界高等教育大会，就是5月18日-20日，在西班牙巴塞罗那举办的。这次大会发表了一个高等教育未来10年的路线图《超越极限，重塑高等教育的新路径》(Beyond Limits:New ways to reinvent higer education)。这次大会的主题是重塑高等教育，实现可持续的未来，这次路线图提出了高等教育未来发展的六大基本原则，六大变革的主要方向。

　　关于高等教育未来发展的六大原则：一是包容公平和多元化。主题词是：公平(Equity)，公平是第一原则;二是提出了学术自由和所有利益攸关方要参与。主题词是：利益攸关方(Stakeholders)，所有的利益相关方，不仅是大学内部的师生管理者，还有社会、政府、企业，还有雇主还有用人单位，所有的高等教育发展是教育内部和教育外部的利益攸关者;三是提出了要培养探究式、批判性思维和创造力。主题词是：创造力(Creativity),也就是高等教育的质量标准，从原来的“我会干我能行”，要变成“我敢闯我会创”这样的一个高等教育新的质量标准;四是提出诚信和道德。关键词：(Ethics),也就是我们说的教育的目的不仅要成才，还要成人;五是要对可持续和社会责任的承诺。关键词是：社会责任(Social responsibility)，高等教育发展自身的小逻辑要服从服务社会经济发展的大逻辑;六是要通过合作非竞争实现卓越。主题词是:卓越(Exllence)，第二个关键词是:合作(Cooperation)。而不是零和游戏，这是社会发展未来需要的，也是高等教育发展需要的，要通过 Cooperation实现Excellence。

　　关于高等教育未来的六大变革方向：一是提出了公平和可持续享有高等教育。关键词是：可持续(Sustainable);二是要提供更全面的学习体验。关键词是：学习体验(Learning experience)，是指要以学生为中心，以学生学习发展为中心，而不是教师中心;三是推动跨学科、超学科的开放和交流。关键词是：跨学科和超学科(Inter- and intra- disciplinarity)，这正是“四新”建设提出的要交叉融合再出新，打破我们原来说的学科的壁垒，要实现我们说的物理反应以后的化学反应;四是提供满足青年和成年人终身学习需要的途径。关键词是：终身学习(Lifelong learning)，高等教育进入了普及化阶段，Lifelong learning 是高等教育的非常重要的变化，要和适龄的青年和所有成年人提供Lifelong learning ;五是要构建内容多样、方法灵活的综合学习体系。关键词是：多样化(Diversity)，高等教育发展到现在的普及化阶段，要满足不同的人不同需求，要多样化发展;六是技术赋能高校教学和研究的技术赋能，关键词是:技术(Technology)，什么技术?就是教、学、研究的有效支撑的技术，就是高等教育数字化。

　　所以这个变化总结一下第三届世界高等教育大会的三个关键词：超越极限(beyond limits)、新路径(new ways)、重塑(reinvent)。这三个关键词就是让我们高等教育发展自身的小逻辑要服务服从社会经济发展的大逻，要超越高等教育的围墙，自身在内部要打破原有学科专业的固化壁垒。新路径是打破原先高等教育的路径障碍，要强调探索和创新。重塑是要建立高等教育发展的新范式。这三个关键词归结起来就是：创新发展。创新是改革发展的根本动力!第三届世界高等教育大会的主题和中国高等教育发展的根本动力是高度契合的、同频共振的。

　　二、中国创新

　　中国高等教育改革有很多创新发展的举措，其中有五大创新是非常重要的。一是高等教育发展范式的创新。我们推出了新工科、新医科、新农科、新文科建设;二是解决“卡脖子”的关键人才培养问题，就是关键技术人才培养的问题。我们实施了“卓越人才培养计划”2.0;三是要解决“卡脑子”的关键人才培养问题，就是科学原创人才培养的问题。我们实施了“基础学科拔尖人才培养计划”2.0;四是要解决更有质量的公平问题。推进中西部高等教育振兴，就是解决区域之间的协调发展;五是要推进高等教育学习革命。3月份教育部推出了国家高等教育智慧平台，实施高等教育数字化战略。

　　(一)关于建立高等教育发展的新范式

　　新工科从2017年开始推出了五大改革。一是抓理论先抓共识;二是建专业，老专业的改造、新专业的建设、内容体系在交叉融合;三是改课程;四是变结构。高等教育内部的技术学院，现代产业学院、示范性软件学院;五是新工科最重要的是面向工业界，要实现产教融合发展，就是刚才说的不仅是物理反应，还要融合发生化学反应，今天教育部聘请的新工科改革的专家，推进工作组组长金东寒教授就在这里，他一会会介绍领导工作的想法。

　　新医科提出从原先的医学定位一大一小(小学科、大民生)提升为四大(大国计、大民生、大学科、大专业)。疫情让我们知道没有健康，所有都归零，健康对个人、国家都是1，后面越多0越好，但是没有1，后面的0就没有意义。

　　大学科大专业。所有医学专业的在校生500多万人，是非常庞大的体系。所以新医科建设的定位就是大国计、大民生、大学科、大专业。6月15日，进鹏部长主持召开了医学教育具有重要节点意义的医学专家座谈会，邀请了医学方面的各路大军的领军人物，比如请了中国医学科学院院长王辰院士，北大医学领军人物乔杰院士、中华医学会理事长赵玉沛院士、中医代表领军人物张伯礼院士、四川华西医院院长、北京宣武医院院长、国药集团老总等顶级专家召开了医学教育创新发展座谈会。教育部和国家发改委紧锣密鼓在部署世界一流的高水平公共卫生学院的布点建设，高水平公共卫生学院的建设将改善公共卫生方面的数量特别是质量问题。我们连续10年举办了10届医学技术大赛，在临床医学、中医、护理、公共卫生、医学技术方面让所有的学生不仅仅在书本上学习知识，更要真正动手，变成未来优秀的好医生。我们正在建立临床医学案例库，医学生更多不是在书本、黑板学习临床理论，更重要的要有临床教学的案例，用这样的案例培养出未来可信赖的好医生、大医生。最后开展的是新订单式培养。这几年为我们为中西部基层老百姓卫生健康培养了7万余名全科医生，成为基层老百姓的生命健康的“守门人”。

　　新农科建设提出服务四大，就是新农业、新农村、新农民、新生态。我们新农科建设面临的是山水林田湖草沙的问题，要培养未来知农爱农为农的新型人才。研究出台《加快新农科建设的创新发展意见》，研制《新农科人才培养的引导性专业设置指南》，召开全国工作推进会，习近平总书记2019年还给我们参加全国新农科建设第一次会议的所有农林院校的书记校长和专家专门写了回信，勉励我们要面向新农业、新农村、新农民、新生态，把人才培养好。我们实施了新农科研究项目，建立184个耕读教育实践基地，在新农科建设上，我们重点抓创新、抓专业、抓交流、抓研究、抓激励。

　　新文科建设就是要培养新时代文科人才，构建世界哲学社会科学的中国学派。我们召开了新文科建设会议、发布了《新文科建设宣言》、成立全国新文科教育研究中心、实施首批1011个新文科实践项目。我们推出了中国政法实务大讲堂、中国新闻传播大讲堂、中国经济大讲堂、中国艺术大讲堂，让新文科建设在高起点中能够培养一批知中国、爱中国、懂中国，会讲中国故事、能够讲好中国故事的一批时代新人。

　　“四新”建设不是某一个方面，是包括了教育思想、发展理念、质量标准、技术方法、评价等在内的关于人才培养范式的中国方案。是四个应答，对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高等教育应答，是高等教育超前识变、积极应变、主动求变的时代应答，是高等教育自身发展的小逻辑，要服务服从于社会经济发展大逻辑的主动应答，也是中国高等教育对国际高等教育改革创新发展给出的中国应答。从2017年提出“四新”以来，新工科、新农科、新文科、新医科正在逐渐改变中国高等教育的样貌。

　　(二)解决“卡脖子”的人才培养

　　我们实施了六卓越计划2.0，以“卓越工程师计划”2.0为代表的，包括卓越法治人才、卓越新闻人才、卓越医生、卓越农林人才、卓越教师，教育部联合中央十四个部委单位共同推动这项工作，从原先的单兵作战到集体发力，我们在这方面取得比较好的进展。

　　(三)解决“卡脑子”的人才培养

　　2009年，我们启动基础学科拔尖计划1.0，从2018年开始教育部联合中央部委单位共同启动“基础学科拔尖计划”2.0，1.0和2.0有什么区别?八个字：拓围、增量、提质、创新。

　　拓围。从原先的5个学科到现在的20个学科，从原先的基础理科变成基础理科、基础医科、基础文科。

　　增量。从原先的20所学校80个基地，到现在的77所学校、288个基地，从原先的千人计划到现在的万人计划。

　　提质。2.0定位于为中国和世界培养未来的杰出自然科学家、杰出医学科学家、杰出社会科学家。

　　创新。2.0从入口选拔开始，在招生、培养、使用、保障、评价方面都实现创新，就是要为人类未来发展提供探路者，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清道夫”。

　　我们不仅在战略方面做出系统规划，而且在微观方面下功夫，做了非常多的工作。比如，现在北大牵头实施的计算机学科专业教学改革项目(简称：101计划)。这个101计划我们组织整合了30多所中国最好的计算机专业的顶尖力量，共同做好四件事：推出世界一流水平的核心课程、核心教材、核心师资、核心实验项目。用一流的核心课程、核心教材、核心师资团队、核心实践项目培养一流的拔尖人才。2.0计划在1.0计划实行的原先拔尖基地学校各自独立在做的基础上，现在用线上书院的形式把288个基地点、77所学校联合起来，互相交流、共同发展。原先培养学生更多的是培养学生解决问题的能力，现在让同学们参加提问猜想活动，让这些具有拔尖人才潜质的学生不仅能够解决问题，还能更多提出问题，这是2.0计划要做的工作。

　　(四)建设更有质量的高等教育公平

　　推进中西部高等教育振兴，党中央国务院去年9月份发了文，要支撑中西部经济振兴、文化振兴、教育振兴、人才振兴。要布一个大局，在中西部建立战略支点，在西安、兰州、重庆、成都做两个“西三角”，要成为西北高教发展新引擎，西南高教开放新高地。要推一组大招，人才西进，要在西部布局重大平台，强化条件、推动慕课西部行，提高高等教育信息化数字化建设水平。要下一盘大棋，要做好学科专业的调整，要做好应用型高等学校发展。今年9月份将召开中西部高等教育振兴工作推进会。

　　中西部高等教育振兴今年已经紧锣密鼓进行了10多个部委工作的推进会。近年来，119所东部高校援助了103所中西部高校，教育部已经单独给西部高校划拨了近5000个博士生单独招生的计划指标。已经为西部地区的乡镇卫生院培养了7万余名全科本科医生，每一个乡镇卫生院都有2.5名本科以上的全科医生，极大改变了西部基层群众的生命健康生命“守门人”的数量和质量。

　　(五)推进学习革命

　　实施数字化战略，建设智慧高教平台。今年3月份已经推出了国家高等教育智慧平台，这个平台包括十大板块：课程、教材、教研、课外成长，是一个德智体美劳五育并举，课内和课外教育横向联通、本科研究生纵向贯通的中国国家高等教育智慧平台。

　　第一个特点是种类全、类型多、规模大。覆盖全部高等教育14个学科门类，92个专业类。提供2.7万门优质慕课和6.5万条教材课件。不仅提供资源全，而且服务类型多，可以提供慕课线上作业、课堂讨论、考试、测评等等方面，教师发展的虚拟教研室已经上线使用。规模大，我们平台已经注册用户3亿，访问总量两个半月180亿人次，特别是国际用户已经突破了1300万人，覆盖了146个国家和地区，这是世界上最大的高等教育平台。假以时日，将成为中国在在线教育领跑世界方面的关键载体。

　　第二个特点是好。好的大学、好的老师、好的资源，国家一流课程都在上面。

　　第三个特点是快。智慧平台实现了一键在手，全网好课近在眼前。不管用什么搜索方式都可以得到满意服务。

　　第四个特点是国际化。高教智慧平台有两个子平台，一是爱课程国际平台、一个学堂在线国际平台，现在有14种语言资源向全世界进行传送，而且有上千门国际课程和配套的服务措施。

　　第五个特点是智慧化。实现了平台管平台，有大数据的中台分析，有对学分课程的防止刷课、刷考的管理服务。

　　在优质资源共享、虚拟教研室、慕课领跑世界方面，我们做了非常好的探索，我们要致力于打造一个永远在线的“中国金课堂”，实现实时可学、处处可学、人人皆可学的教育愿景。

　　新时代中国高等教育发展，定位是什么?我们认为应该是三更：更中国、更国际、更创新。更中国就是扎根中国大地办大学。更国际就是要有国际发展共识。更创新就是这次世界大会为未来十年高等教育发展所给出的关键词。我们的重要任务是什么?就是走好中国人才自主培养之路。我们的奋斗目标是什么?就是建设世界重要人才中心和创新高地。让我们一起努力，让中国高等教育走得更稳、跑得更快、飞得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