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疫情,让传统的线下授课难施拳脚,老师们转战线上,挑战起直播、录播等各种教学新模式。自拍杆取代了投影仪,表情包代替了粉笔头,直播间变成了教室,老师们也各出奇招,十八般武艺轮番登场。

  突如其来的疫情,让传统的线下授课难施拳脚,老师们转战线上,挑战起直播、录播等各种教学新模式。

  自拍杆取代了投影仪,表情包代替了粉笔头,直播间变成了教室,老师们也各出奇招,十八般武艺轮番登场。

  但疑问也随之而来:线上课程的师生互动感不如线下授课,课堂效果会打折扣吗?转战线上课程后,家庭不具备线上教学条件的学生能跟上节奏吗?

  近日,记者采访了全省各地多名不同学段的“网红”老师,通过他们的讲述,寻找这些问题的答案——

  登长城、上抖音 花式教学开脑洞

  “同学们,现在胡老师在山西省宁武县宁武关的长城遗址上给你们直播。”近日,浙大城市学院的同学们上了一堂户外直播课。胡小波是该校法学院的一名新教师。疫情爆发时,他正在山西宁武县的岳母家过年。他告诉记者,赶去长城上直播课,也是迫于无奈的“脑洞大开”。

  “我们学校开展线上课程后,我先是套用线下授课的模式给同学们上了4堂课。但几堂课下来,我发现同学们上课积极性并不高。因为是线上直播,上课时学生听不听课,我也很难知道。”胡小波意识到,如何激发学生的上课兴趣,成了线上课程的首要问题。刚巧,随后要上的课程是《中世纪科学与现代生活》,他立刻想到位于宁武县城郊的长城遗址。何不发挥在线教学的优势,带着学生们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思想探索?

  当胡小波提出直播带同学们出门逛逛时,早已在家闷坏了的学生们一片欢呼。“当天我的课程是晚上6时30分开始,室外温度已降到零下10摄氏度,拿着手机直播的手感觉都要冻僵了。”胡小波说,为了直播顺利进行,自己准备了三部手机。在同学们“登高望远”时,他顺势讲起了文艺复兴之父彼特拉克在1336年攀登旺图山的典故。

  胡小波没想到的是,下课后,他收到了不少学生的私信。“他们都表示对这门课程有兴趣,有问题想要请教我。”胡小波说,这次试水也让他明白,无论线上还是线下授课,只要有效及时地调整教学方式,总能找到适合学生的那道“菜”。

  浙江师范大学外语学院英语教师杨沁则把课堂“搬”到了抖音上。“目前我在抖音上了3堂课,听课人数从一开始的八九十人增至400余人,其中有不少是本校其他学院和外校的大学生。”杨沁说,上线上直播课程要跟学生“斗智斗勇”。为了吸引00后大学生准时听课并保证听课效果,她绞尽脑汁。例如,她会身兼编剧、灯光、摄影、剪辑多职,制作一些有趣搞怪的英语学习小短片。对于零基础的杨沁来说,制作这些短片,少则需要半天,多则一天。

  被吸引来听课的学生越来越多,挑战也越来越大。“学生们会一边听课一边在留言区提问,我一边上课一边还要关注留言,所以一开始,上课的节奏因为分心有些乱。”杨沁笑着说,“网红”可真是太不好当了,付出的精力是平时线下授课的好几倍。但看着学生们跟自己的互动越来越多,杨沁觉得挑战逐渐变成了动力。

  这样的直播,当然并非大学老师的“专利”。杭州市丁兰实验中学的体育老师何艳玲,从一个月前开始,每个工作日晚上都会和学生相约在抖音。“我教四个初一班级的体育,同时还是其中一个班的班主任,我们的体育课都安排在晚上,七点半到八点,这会儿大家吃完饭已经休息了一会儿,正好锻炼身体。” 何艳玲说,现在很多学生都玩抖音,选择抖音直播也算是投其所好。

  在抖音直播体育课,何艳玲会尽量安排一些不用器械就能完成的动作。“直播的优劣势都很明显。优势是,我示范的每个动作,学生都比在课堂上看的更直观,相当于一对一教学。但我不能像线下授课那样跟学生有效互动,需要家长帮忙监督。” 何艳玲说,每组动作做完,她都会问学生感觉怎么样,大家就在留言里回复,有时还会给她提些建议,比如增加点运动量,加大点难度等等。

  一个月下来,何艳玲发现每晚的体育课不仅学生在上,不少家长也参与进来了。一家人一起饭后运动,让家庭氛围更融洽了。

  录 的视频二维码,方便学生选择性学习。也就是说,学生拿到“说明书”后,可以结合课本,自主安排时间进行自学。

  但在家自学缺少教师面对面的监督,学生可能会觉得枯燥乏味。如何才能激发学生的学习积极性?于是,朱伟森定期给学生的线上学习添点“佐料”,比如加入数学游戏、数学魔术、数学绘本等。

  学生杜奕辰告诉记者,自己对数学魔术“读心术”印象深刻。他连续思考了两天,觉得非常有意思,还用另一种方式破解了魔术。

  吸引学生自学,仅仅是第一步。朱伟森还会通过作业反馈来与学生加强联系,掌握他们的自学进度。每份作业,他都会写评语,有批评有鼓励,更多的是与学生交流,引导他们思考。如果发现有不交作业,或遇到难题的学生,朱伟森则会打电话、发微信,一对一指导。学生普遍反馈的难题,他就录视频解答。

  “从作业完成情况和作业痕迹来看,学生的掌握度与课堂教学差不多。但线下授课我只需要在固定时间上课,当堂与学生交流,改成线上自学后,我除了睡觉吃饭,都在工作状态中。” 朱伟森说,采用这种方式,更能让孩子们“学会学习”,老师们说得少了,学生才能讲得多,思考得多。

  但他又有了新的担忧:开学后会出现两极分化,自觉的学生掌握了学习方法,偷懒的孩子欺骗了老师、家长。万一有些学生完成作业是靠百度的呢?“要是能有公司研发一个‘在线测评’的系统,在同一时间对同一内容进行测验就好了。这样老师可以更清楚地知道学生们是否做到了自觉学习。”

  而一堂录播课,则让杭州第二中学的体育老师贺旭“火”了。他2月中旬录制的一节体能操网课,如今正在全省推广播放。

  “别看这段视频一共只有30多分钟,但我头一回当主播,很不适应,总是笑场,在家录了三四天。”贺旭说,延迟开学后,学生每天在家上网课、写作业,不能出门,也没有太多运动时间。杭二中体育教研组几次开视频会议,探讨解决之道。最终,8位老师一起编了一套体能操动作。

  这次录制网课的体验也让贺旭有了更多思考。“网课有自己的优势,内容反复讨论,保留了精髓,可以反复播放易错点和难点,学生可以针对自己的薄弱点重复训练。但老师看不到学生的反馈,这是弊端。这是一次新的尝试,我想也可以融入以后的正常教学中去,让学生们爱上运动,健康成长。”

  巧设计、靠自律 师生之间待磨合

  为了上好线上直播课,各种“神器”也成了“新主播”们的“秘密法宝”。浙大城市学院信电分院信息系系主任戚伟运用专业软件将手机摄像头秒变电脑摄像头,配上支架还能秒变俯拍器,搭配白纸书写即可实现黑板板书的效果。

  而和此次疫情特殊时期才刚刚上线的“新主播”相比,浙大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学院的翁恺老师已是一名资深“主播”。早在2014年,他就开始录制慕课课程,是慕课上注册学生最多的中文理工科老师,被誉为“中文慕课第一人”。

  翁恺说,书房就是自己的直播间,十大神器则是他的得力助手。一个手写屏、一大一小两个显示屏错开在书桌上,外接摄像头正对着座椅,触摸板和键盘连接电脑,角落里有一个闹钟,落地话筒、备用白板和打光灯立在书桌旁的地上。

  “这些神器,每一件都有它的作用。”翁恺说,比如闹钟用来提醒他上下课的时间,对着摄像头讲课让屏幕前的学生有和老师“对视”之感,站在白板前写板书、讲课更像在教室里上课。而一大一小两个屏幕中,大屏是直播的后台,讲课中不需要呈现的操作可以在“幕后”完成;小屏是学生视角,方便他正面观看自己的直播,保证播出的画面和声音正常,避免直播出意外状况。

  多年的“主播”经历,让翁恺总结出了一套秘籍——老师不能简单地把线下课堂搬到线上,更需要针对线上特点做教学设计。对学生来说,离开老师的监督,更需要培养自律能力。

  在翁恺看来,眼下,网络上热议直播课程效果打折扣,最主要因为这是一种全新模式,还需要经历师生之间的磨合期。“学生往往比老师适应的快。年轻人对互联网的熟悉程度普遍超过一般老师,且更容易接受新事物。实际上,对于大学生而言,线上直播课程还可以回放、倍速、暂停,更便于学习。” 翁恺说,从他任教的三门课来看,大学生们的磨合程度很不错。

  但线上直播也并非浑身都是宝。“对于中小学生来说,老师难以及时在线上直播中与学生时时互动。而大学直播课程则面临传递障碍问题。在教室里上课时,除了PPT、板书和声音外,老师的肢体语言也是教学传达的重要组成部分。如果老师在线上直播课程中没有意识到这点,用其他手段去弥补,那就会给学生理解课程内容造成困难。”

  细心的翁恺在设计线上课程时,还考虑到城乡学生存在的差距。“我们的程序设计课程,需要编程来完成实验和作业。有极少数同学家中没有电脑,我们因此提供了在线编程的网站。同学们用手机就可以写程序做实验。”翁恺说,不同发展水平的地区之间、不同经济条件的家庭之间,教育的差异客观存在。社会各界和教育者要做的,就是努力弥补基础条件的差距。这也是教育公平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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